【景雪】凛冬
*剧向,3k一发完
tag私心
应该是主雪见加景雪带点全员向🔪
小学生文笔,半夜发疯文学
[1]
雪见今天起了个大早,炭盆里的炭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把整个屋子熏得暖烘烘的,有点闷。她费了老劲才支开窗户,冬日暖阳,不错不错。
她穿过后院到大堂,离当铺开张的时间还早。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今天终于有功夫坐下来好好想一想是哪里不对劲,雪见支着架子用过了比起自己小时候背书多出十二分的努力,可惜仍一无所获。她一回头,赵文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框旁悄悄地往她这边看。
“喂,你看我干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赵文昌听到吆喝吃了一惊,老老实实地走到她面前作了个揖道:“没有没有,您起得真早!”
肯定有不对。
雪见敢笃定这一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摆摆手让赵文昌消失。其实这家伙一直毕恭毕敬的,虽然带了点儿谄媚的意思在,但好歹也不怠慢她。就是这样,唐雪见还是一直讨厌他,看见他就不爽的那种。
或许命里犯冲,也或许这赵文昌长的就一副热爱剥削压榨勤勤恳恳小员工的扒皮样儿。
雪见虽然总是困惑,但好在今日心情仍算不错,她拒绝了赵文昌主动要给自己买早点的拍马举动,兴致勃勃地要自己下厨。
煮饭,煮饭。
两碗米粥,咸菜,包子,还有什么来着?
等等,两碗米粥?
唐雪见又回头,这次赵文昌和丁时彦都在。赵文昌的眼神里有三分困惑,三分八卦,三分怜悯甚至还有一份惊恐,正滔滔不绝地跟丁伯念叨着什么。
“景天是谁啊!”
赵文昌和丁时彦都被吓了一跳,赵文昌见了她甚至已经挂不住假笑,“没谁没谁,夫人您吃您的!”
“你管谁叫夫人啊!”
丁伯哎呀一声,气得拍了赵文昌一下。
“这家伙老糊涂了,我们说得是西边米店的老板,那天信誓旦旦地拿了个景泰蓝花瓶来说是宝贝,要当个好价钱,结果是赝品呀,他夫人都气死了!”
“那你们说得那个景……”
“是景泰蓝,景泰蓝花瓶!”赵文昌赶紧补上。
雪见悻悻地往回走,把多出的一碗米粥倒回去。
肯定有不对。
她感到自己自从上次大病了一场后,记忆就好像空了一块儿,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块儿,有时候能想起来,一觉醒来却又忘了,她只记得自己很难过,难过到有一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眼睛肿似桃核。她去问店里的伙计从前的事,什么都问不出来,好像有人故意瞒着她似的。
她决定从景天这个名字查起来。
当然在这之前要先吃个早饭。
[2]
唐雪见什么都没查出来。
病了许久,天又太冷,她因为身子不好出不了门,于是又在当铺里问起这个景天。问了半天,人家要不就是给她打马虎眼儿,要么就是支支吾吾,还有的直接大手一挥:“不认识。”
她坐在台阶上百思不得其解,丁时彦走了过来跟她一起坐下,雪见很喜欢他,他从不发火,像个好好先生一样,尤其是对雪见,就好像受过什么大恩人委托要照顾好她似的。
“丁伯,你就别诓我了,那个景天到底是谁啊?”
大胆发问,我就不信了。
丁时彦惊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他的年纪不小了,两鬓已生华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搪塞眼前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姑娘。他默默了良久,或许是没听到她的话,或许是不想回答她,雪见刚想再问,他才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显出些许颤颤巍巍的姿态,应该是不愿瞒着她了,丁时彦下了很大的决心,踌躇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他是永安当之前的老板。”
“那他人呢?”雪见不知道自己这样问对不对。
丁时彦看起来更难过了,眉头紧蹙,仿佛一瞬间又老掉二十岁,雪见没想到这么一个直球问题会使丁伯这么为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您不想……”
丁伯伸手摸了摸雪见的脑袋,并未想责怪她,只是小声的念叨:
“他走了,就不回来了,以后雪见你就是老板,当铺里还是不提他的事了。”
雪见皱着眉头,眼睛没来由的发涩,怎么不能提?她好像很熟悉他!为什么他走了就不回来?她在脑海中仔细的翻找,脑海中却只剩大片刺眼的空白和愈发深重的痛。丁时彦看她不再询问,慢慢起身要回大堂,他确像一个佝偻老者了。雪见不想看他走,她害怕看见远去的背影,全然忘了刚才的保证,问出的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喊的:
“他是不是对我很重要!”
丁时彦顿住了,双腿像灌了铅,在第三次试图挪动脚步无济时,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唐雪见的脑袋嗡的以烟花式炸开,门外日光像刀子般扎入她的眼睛,眼前白花花一片,日下光晕围着她晃啊晃,什么都看不见。
于谁而言此为盲?
扮盲者藉盲以欺真盲者,真盲者欲破盲而徒劳无功。
她刚挣扎着要往暗处跑,下一刻就直直栽了下去。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3]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一点点恢复过来,雪见惊觉自己已不是在永安当,她的四周只有漫无边际的赭黑,她支撑起身体走啊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着。她怕得浑身冒冷汗,又不敢不继续走。
我不会是死了吧……
终于,前面有光的地方冒出一个人影,这不就是救命稻草?管不了这么多,两个人总比一个强,看看是不是和她一样被困住的倒霉蛋。再不济,就算真是来索命的无常,她也认了。她不顾一切朝着人影所处的方向飞奔,就算那是一盏不知予人吉凶的孤灯。三十尺,二十尺,眼看距离不断缩小,唐雪见却在距离人影咫尺远近的地方左脚踩右脚,来了个完美的平地摔。
“啊!”
笨死了。
丢死了。
希望前面这个真是来索命的得了。
唐雪见紧闭双眼,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男子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猪婆?”
唐雪见傻了。
这些天来的困惑顿时拨云见日,她在一个梦里想起了所有。倒不如说,只要见到他她便心安,只要见到他她就能想起来。景天,不是她一早上苦苦思索的单薄的两个字,此刻他站在她面前。
“菜牙!”
她终于能上前紧紧地搂住他,头埋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啜泣,梨花带雨地把鼻涕眼泪全抹景天衣服上。
“我好害怕啊,我好害怕…我生病之后怎么都记不起来你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忘了……”
“你病了?怎么会生病?”
雪见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盈满了泪水哗啦啦往下流:“我…你…上个月我就病了,脑袋一直又晕又痛,醒过来之后就记不起你了…不光是你,还有龙葵…茂茂必平…他们没人肯告诉我,我不要忘记你们…“
景天无言地抱着她,右手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她,眼泪也跟着往下流。
忘吧,忘了也好,记得我只会让你难过。
“你为什么走,不要丢下我…”
景天一个劲儿地摇头,用尽他平生最温柔的语气:“我不想走的,我舍不得丢下你的。”
他用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替她揩去眼泪。
不要难过了,雪见,你年轻漂亮又可爱,我走之后渝州城的百姓也都喜欢你,雪见,你跟我不一样,你的一辈子那么长,不值得一直为我伤心。
“别难过了,答应我,要开开心心的。”
“我不答应,不答应…”
景天没有办法,牵着雪见的手一直往前走,四周的黑色渐渐褪去,两侧的景象逐渐明晰,最终还是回到了小当铺里。
插在花瓶里的魔剑熠熠散发着蓝光,穿广袖流仙裙的姑娘,背着盒子的小胖子和噼里啪啦按算盘的伙计都围在桌子旁坐着,雪见先是哭,再是笑,笑着笑着又开始流泪,她与他们挨个拥抱,大家都是一开始单纯快乐的样子,她怎么能忘记。
他们一直坐着,像平常一样聊着天,龙葵总喜欢软软的笑,景天和何必平聊着聊着又要吵起来,许茂山只能去劝架。
“狗咬狗啦!”雪见笑着。
窗外从正午到黄昏,夕日欲颓时,屋里暗了下来,雪见急着去点蜡烛,却发现怎么也点不着,眼看着大家的脸随着日落一点点模糊,雪见的心慌的越来越厉害。
景天走上前去再次抱紧她,他自己连带着周围所有都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不能再拖了。
“算我要求你,你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雪见不停的往前挪,想扑到景天怀里再久一会儿,她的眼前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听觉也慢慢丧失,周围越来越冷,又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了。
雪见的眼皮沉沉垂下去,意识朦胧睡去前的最后一刻,有人在亲吻她的眼睛。
“我一直一直都好爱你。”
[4]
丁时彦收账回来走进当铺,抖落伞上的雪。
“这雪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啊,一连几日都不见太阳了。”
[5]
雪见转醒时天光尚存,室里却暗得发昏,只有炭盆里冒着红光的炭噼里啪啦地燃烧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撑开窗户,原是一场大雪将渝州城掩成白茫茫一片,凛冬里只有呼啸的风雪,没有太阳。
她往炭盆里又添了几块炭,用棉被裹实自己,不知要多久才能见春天。
恍惚间似有几滴泪珠落下去,在与黑炭接触的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便蒸发升腾,只剩丝丝缕缕的白烟萦绕在榻边。
fin.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感觉很少有人做结局景天真的殒命后关于雪见独自一人生活的假设,所以就有了这篇略显诡异(?)的我流景雪。
开头的雪见因为伤心难过加生病导致脑袋瓜不太好使,短暂性失忆。或许有点类似清平乐里的徽柔公主那样(虽然但是剧把原著魔改得是真滴烂),但区别就是雪见其实能不能想起来全在自己,看大雪会触景生情,所以脑补成了晴天,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想起来,相当于一种自我麻痹的机制。
但最后在结尾天气恢复雪天,雪见是短暂清醒了的。
无论是苦是乐,不能忘的东西总不会忘。
最后,这坑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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